摘 要：服务学习是盛行于美国的一种建立在经验学习理论基础上，将课程学习与社区服务相结合的实践教育模式。服务学习具有以下显著特点：明确的公民教育目标;将社会服务与知识学习相结合;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反思是服务学习的重要环节。服务学习作为美国公民教育改革的一种新形式，在公民教育过程中发挥的积极作用，值得我国借鉴。
关键词：服务学习 公民教育 特点 启示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各国又开始重新重视本国的公民教育。这不是对传统公民教育的简单回归，而主要体现为探索新的公民教育形式。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培育知情、理性、负责任的参与型“主动”公民已成为国际公民教育的一个新趋势。美国的服务学习模式正是在这一潮流中涌现出的一种新型公民教育形式。
一、服务学习：美国公民教育的一种新形式
20世纪90年代以来，由于受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公民身份观的影响，导致公民参与公共生活的积极性不断下降，青少年政治态度冷漠、不关心国家选举、追求享乐主义、精神空虚等，长此以往将会影响到民主的稳定与发展。基于此，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把实施主动公民教育作为其主要政策追求，通过加强学生在学校与社区生活的参与度，强调课内与课外、校内与校外的互助合作，以培养学生成为适应未来社会发展的知情的、理性的、负责任的主动公民。服务学习作为美国主动公民教育的一种新形式，注重实践教学，希望通过学生的积极参与、对话与合作，培养学生的责任意识和主动精神，促进学生公民知识、技能的获得，并形成一定的公民素养。
服务性学习自产生之日起，就具备了公民教育的意义和价值。①因为服务学习不同于传统的课堂教学，而对学生在真实的社区服务中的切身体验更加关注，并在反思互动中加深公民教育内容的理解，服务学习为学生提供了更为开阔的视野和更多将所学公民知识付诸实践的机会与新的学习方法。美国服务行动组织于1993年为服务学习做了比较权威的界定，即“服务学习是一种方法，学校和当地社区合作，将提供给社会的服务与学校公民课程相联系，学生主动参与有组织的服务活动，满足社区需要并培养学生的社会责任感，使其从服务中获得一定的知识和技能，培养他们的团队精神，提高与同伴和其他社会成员合作、共同分析、讨论及解决问题的能力。”②服务学习试图整合“社区服务”和“课程学习”，既整合了“学会服务”和“学会在服务中学习”两种不同的经验，同时也整合了“为了更好的学生”与“为了更好的公民”两种不同目的。服务学习对培养学生的个体责任意识和主动参与精神，培育主动公民的意识和能力发挥了重要作用。
二、服务学习模式的主要特点
服务学习作为一项将有针对性的社区服务和课程指导、自我反思相整合，以丰富学生的公民参与技能、加强公民责任和社区归属感的教学实践形式。在美国公民教育的运用中体现出以下特点：
(一)明确的公民教育目标：培育主动公民
所谓公民教育的目标，就是公民教育的目的指向和价值追求。③20世纪美国公民教育的目标随时代需要而不断进行调整。进入新世纪以来，受国际公民教育新形势和国内青年一代对待政治态度冷漠，与社区疏离，学校公民教育效果不佳等给美国社会造成严重困扰的双重影响。因此，美国学校逐渐确立了培养“具有权责意识……参与公共事务的积极态度、实践能力和价值观念的权责一体的主动公民”④的目标。
服务学习作为美国公民教育的一种新形式，在培养公民知识、技能和品性等方面，明显体现出了其培养主动公民的教育目标。教师结合服务学习计划、地方以及社区的需要教给学生相关的公民知识，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通过对本地、本社区走访和探寻，自主发现问题，自主研究、讨论。这样，服务学习就使社区服务与课堂教学联系起来，为学生提供了“学以致用”与反思的机会，在服务中培养学生作为公民的责任感与良好的参与意识，培养学生对问题的质疑能力，获取信息、鉴别信息以及利用信息解决问题的能力，批判思维的能力，做出理性判断与决定的能力，交流的能力与说服的能力，与他人合作共事的能力。⑤例如，某中学组织高年级学生到公园清理垃圾，打扫完公园之后，教师鼓励并引导学生对本市公共卫生及社会服务提建议和意见，以使公园更长久地保持清洁。学生们积极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并进行小组讨论，还与市议会写信共同探讨长久保持公园整洁的方案，同时还在校内外开展了有关维持公共卫生的教育宣传活动，大大减少了破坏公物和乱丢垃圾的现象。⑥该中学通过学生自主参与服务学习活动，使其对所学公民知识以及如何影响政府、影响公共政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使学生学会了关注社会，培养了学生的公民意识，并发挥了其作为主动公民的作用。
(二)将社会服务与知识学习相结合
在美国众多的公民教育形式中，服务学习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将课堂知识的学习与社会服务建立起有机的联系。服务学习要求学生为社区提供的服务项目必须与所学课程的内容与标准相联系。将服务与课堂学习课程整合起来是社区服务跨学科性质的自然延伸。学生实施服务的过程即自己将课堂所学知识和技能付诸实践的过程。同时，在这一过程中又促进学生对课堂知识的巩固、技能的提升，并学会关心他人、关注社会，进而促进学生成为有社会责任感并有能力服务社会的主动公民。以学生的服务项目是“除掉周围环境中的乱刻乱画”为例，为使学生顺利完成该服务项目，教师在“环境课”上可以引导学生关注乱刻乱画造成的环境危害，“科学课”上和学生一起探讨消除乱刻乱画的途径与方法，“社会科”上进行公民责任问题的讨论。还可以成立清除乱刻乱画小组，分组收集数据，确定本市需要清除的地方，与当地管理机构合作共同实施该项目。这种跨学科整合的方法不仅将课堂与真实的生活联系起来，而且让学生学会关注社会问题，有助于培养其社会责任感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三)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
服务学习的每个过程都是由学生自己主动进行的，从发现社区需要，到联系课堂所学知识形成具体的服务学习计划，再到按计划执行服务项目并进行过程记录，到最后的反思、评价，这整个过程都是学生自主安排和实施的。“当年轻人在服务学习过程的各个方面主动参与决策制定的时候，它才是最有效的。”⑦因此，只有学生的积极主动性受到激发，其愿意主动发现问题、主动探究方法、主动解决问题，其学习实践才更有效。有些服务学习项目，可能是学生自主探究发现社区需要自主制定的计划;有时学生需要在教师的帮助下发现社区需要，然后制定相应的服务方案。因此，参加服务学习课程模式的学生一定是作为主体和主动参与者加入的，教师则成为服务学习活动的咨询者、指导者和共同参与者，其有效指导是保证服务学习质量的前提。
(四)反思——服务学习的重要环节
反思是学生在服务学习课程模式的不同环节，结合所得的服务经验和课堂所学公民知识，将经验产生的背景、过程及经验本身在分析的基础上进行批判性思考的一种思维模式，它有助于避免学生盲目地参与社区服务，更有利于学生将服务学习经验内化为自身的素养和能力。以公民的方式反思是服务性学习的一大特色。美国的一项调查表明：“虽然90年代参与社区服务的学生不断增加，但学生大都对社区服务与政治的关系搞不清楚。⑧只有让学生以一种公民的方式去反思服务的过程和结果，服务学习才能发挥培育公民的作用。反思可以帮助人们把当前的经验与公民行为等更广泛的问题联系起来。”⑨这也正是服务学习的基本要求。如服务学习可以通过反思让学生把清理河岸垃圾与如何治理环境污染以及如何履行公民职责等联系起来。为了更好地发挥反思的作用，有关学者概括了反思包括的五项步骤：第一，记录所获得的经验并进行思考;第二，将新产生的经验和以往的经验相联系;第三，由参与服务学习获得这些经验;第四，在更高的水平上扩展对经验的思考;第五，重新思考经验本身的价值，并从中学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因此，“服务学习中的反思须具备“5C”特点：连接(connection)、持续(continuity)、脉络(context)、挑战(challenge)、督导(coaching)，即反思(consideration)要连接学校与社区、知识与应用;要给学生持续反思的机会;反思须有内容;要挑战新的经验;要给学生必要的支持和督导。”⑩
三、启示
服务学习作为一种有效的实践教育方式，在美国的广泛运用，其目的在于解决国内出现的学生学业失败问题严重和公民责任意识淡漠，同时也是其基于国际公民教育新趋势的发展需求，以培养促进本国民主制度的良好运行和适应公民社会的知情、理性、负责任的主动公民。美国学校推行的服务学习模式，为我国加强和改进公民教育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启示。
(一)加强主动公民教育
党的十八大提出了“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核心价值形成了我国公民意识教育的基础内容，同时教育部出台的《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进一步加强中小学德育工作的意见》中也特别强调要“加强公民意识教育”。并且从培育主动公民的国际新趋势可以看出：民主制度的良好运行，离不开公民积极地公共参与。美国由于过于强调个人权利和自由而导致民众责任意识淡化、政治冷漠、不关心公共生活进而影响到民主制度的稳定和公民社会的良好运转，于是政府开始重视培养学生的责任意识、参与意识与主动精神，在学校大力推行服务学习。以此为鉴，我国的学校思想政治课要在倡导个人权利和自由、平等、人权等基本公民意识的同时，也应注重培养学生的责任意识和主动理性，使其学会既重视自身的权利，也学会尊重他人的权利，秉承公正理念，并进一步培养其责任意识、参与意识和主动精神，最终成为积极、理性、负责任的主动公民。
(二)用“服务—学习—服务”的思想开展德育活动
长期以来，我国中小学德育活动课都存在课堂教学脱离实际生活的“两张皮”现象，这就造成了一方面课堂教过于注重理论灌输，脱离实际生活，对学生没有吸引力、针对性不强;另一方面社会实践缺乏一定的学习目标和相应的学习环节和反思过程，使活动流于形式、浮于表面，学生从中受到何种锻炼和教益，不甚清楚。经历“社区服务”到“服务学习”的发展，美国对社会实践活动内含的隐性教育功能的开发和运用，为我国的德育活动课教学提供了参考。我国的德育活动课可借鉴美国“服务—学习”的思想，将课堂知识学习与实践活动结合起来，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让其将课堂所学知识、技能运用到实践活动中，在实施服务的同时，促进其知识的巩固和技能的提升，进而为社会提供更好的服务。
(三)思想政治课实践教学(德育活动课)需关注“反思”环节
在服务学习中，反思对学生的学习质量和学习深度有重要影响。学生通过参与服务所得直接经验和课程学习所得间接经验结合对服务学习活动的整个过程进行总结和思考。该过程是学生对他们所做出的努力的意义和影响加深理解的重要环节，“反思”是一项把服务活动和所学课程有机结合，从而将整个服务学习过程赋予意义的学习活动。而我国的德育活动课往往不重视反思，导致实践活动为活动而活动的“形式主义”倾向。为此，教师在进行思想政治课实践教学(德育活动课)时，要特别注重培养学生对整个活动过程的反思能力，为学生提供一定的反思时间，对实践活动的过程、内容以及任务完成情况进行反思，全面探究活动的问题和结果，同时，在反思中搭建学生、教师、实践组织间交流、沟通的平台，在反思的过程中，服务学习的参与者通过相互交流，大家各抒己见，从不同的视角吸收各种观点和看法并进行分析综合，使所学知识得到巩固，并进一步从反思中产生更好的服务，同时反思也增加了学生自我学习和合作学习、互助交流的机会。总之，反思既有利于学生课堂知识的掌握，又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发散性思维，在活动中教师需关注“反思”环节。
